2025-02-27 10:07:45 來源: 許昌日報 作者: 馮子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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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幾日,趁著天氣晴好,我和妻兒一起到尚集鎮(zhèn)趕大集。走在人流熙攘的街道,一家手工饃店鋪格外顯眼。高大的銀白色籠屜,呲呲地冒著白氣,淡淡的饃香,四處飄散,深吸一口,沁人心脾。
這家售賣手工饃的店鋪,打開了我記憶的閘門,讓我想起了30多年前母親蒸紅薯豆饃的過年往事。
20世紀(jì)80年代,父老鄉(xiāng)親吃上了好面白米,住上了紅磚瓦房,生活逐漸富裕起來。進(jìn)入臘月,家家戶戶開始淘糧食,磨年面,為蒸年饃做準(zhǔn)備。蒸年饃是鄉(xiāng)親們過年的重頭戲,除一家人吃外,還要走親串友。大年初二走親戚,帶上一籃子白面饃,也是很有面子的事兒。
蒸年饃是每家每戶備年貨的一件大事。我的父親在外地工作,放假才能回家,母親便是蒸年饃的總導(dǎo)演、主心骨。
每年過完祭灶,從臘月二十五開始,母親便開始蒸年饃。蒸年饃不是一天的事兒,至少需要兩天。挑選一個晴好日子,早早吃過飯,母親便開始洗熘布,洗篦子,刷鐵鍋,涮瓦盆,劈木柴,清掃灶臺,刷洗案板,為蒸年饃做準(zhǔn)備。
下午,母親開始洗紅薯,洗好的一塊塊紅薯整齊地堆放在竹筐內(nèi),猶如一個個即將出征的將士,時刻準(zhǔn)備著上戰(zhàn)場。然后,母親用菜刀把紅薯切成小方塊,作為紅薯豆饃的甜餡兒。小小的紅薯豆方方正正,白白凈凈,煞是好看。趁著母親忙碌的間隙,我常偷偷抓上一小把紅薯豆,塞進(jìn)嘴里,解一下饞。
吃完晚飯,母親開始發(fā)面。她從面缸里舀出幾瓢面粉倒入瓦盆內(nèi),加入拌好的酵子。然后,母親的雙手在潔白的面粉中穿梭,揉搓,不斷攪拌,上下翻動,確保酵子均勻融入面粉。我蹲在瓦盆旁,手拿鐵碗,幫忙加水,不一會兒,兩大盆面和好了。
為了早點發(fā)好面,母親把兩大盆面放在廚房的麥秸堆里,盆上再蓋上厚厚的棉被。有時候,母親還會燒上半鍋溫水,把面盆放進(jìn)鍋內(nèi),確保次日面開得好。
第二天,蒸饃正式拉開帷幕了。天剛蒙蒙亮,母親端出兩大盆發(fā)好的面,放在案板上。她雙手挖出一大塊面團(tuán),啪的一聲,用力甩到案板上。一大塊面團(tuán)在母親的雙手有力揉搓下,拉伸,折疊,像是一場精彩絕倫的面藝表演,令人贊嘆。
然后,揉搓好的面團(tuán),被刀切成了一個個均勻的面劑子。母親拿起一個,揉搓幾下,在搟面杖的搟壓下,搖身一變成了不厚不薄的面餅。母親左手五指伸開,微微彎曲,呈蓮花形狀,緊緊握住面餅,右手拿起盛滿紅薯豆的勺子,輕輕一倒,紅薯豆鋪滿面餅。接著,母親雙手一擠,拇指和食指捏住面皮,旋轉(zhuǎn),封口,捏成了好看的花朵形狀,一個紅薯豆饃就做好了。
母親把做好的紅薯豆饃遞給我,我雙手接過,輕輕放在鍋簰上。一個個精巧的紅薯豆饃,猶如一個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娃,為過年增添了喜氣。
木柴在鍋底洞內(nèi)熊熊燃燒,噼里啪啦,通紅的火苗舔舐著鍋底,不一會兒,水汽彌漫,水燒開了。母親把一個個紅薯豆饃放在篦子上,蓋上鍋蓋,開始蒸饃。
我眼巴巴地期待著紅薯豆饃出鍋的時刻,時不時還問母親蒸好了沒,那種急切吃年饃的心情,至今想來,恍如昨日。
半個小時后,灶臺上白色的霧氣漸漸散去,紅薯豆饃終于蒸好了。母親掀開鍋蓋,馥郁的甜香溢滿整個廚房,白白胖胖的紅薯豆饃,擠擠挨挨,潔白如玉,宛如巧奪天工的藝術(shù)珍品,令人心醉。
母親遞給我一個紅薯豆饃,我雙手來回交替地捧住,嘴里呵著熱氣,輕輕掰開,咬上一口,麥子的馨香與紅薯的甜香,水乳交融般在舌尖盡情纏綿,那種香甜和幸福,是我孩童時代過年的美好回憶,令人難忘。
真的,幾十年來,我再沒有吃過比母親做得更加好吃的紅薯豆饃了。喧囂熙攘的城市,春節(jié)里缺少了紅薯豆饃,還缺少了什么呢?
編輯:蘭民 劉靖雯 校對:劉朝隆
責(zé)編:王輝 終審:黃雙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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